微挑起。
那厮昨晚说要打击报复,今日一大早便有所行动,果然是睚眦必报啊……
李象很聪明,听了内侍之言,又见母亲笑容明媚,便明白了一些,凑到近前小声问道:“李将军、屈突将军还有程将军都是对我很忠诚的,但他们上次都被审查然后调离,现在师傅回来了,是不是要帮我报仇?”
苏皇后摸了摸李象的发髻,笑着道:“你是太子,不该说这种话,他们如今虽然政见不一,但将来都是你的臣子。”
李象点头,但似懂非懂。
苏皇后将他搂在怀里,幽幽一叹。
太子长于深宫,虽然在易储风波之中颠簸,却不曾见识人心险恶,始终保留着心底那一份纯真。
她自然明白房俊一直所追求之目的,也明白陛下予之抗衡之初衷,倘若最终太子保住储位就意味着房俊大获全胜,皇权至此凋零至前所未有至地步,太子即便登基,也再无可能逆天改命。
可要是陛下现在获胜,最直接的结果便是废黜太子、另立储君,皇权是否至高无上又与她们母子有什么关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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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怀舜在衙役押解之下来到来到兵部衙门大门口,正好碰见其余两位与他一起入驻东宫六率的阿史那伏念与苏海政,三人互视一眼,皆相视苦笑、摇了摇头。
虽然对于东宫的打击报复早有预料,但如此之快速、凌厉,却仍深感震惊。
毕竟受到打击报复虽然是他们几个将领,但真正的目标却是陛下……
进入兵部衙门,三人被分别关押,账簿则由兵部的书吏们仔细核查,很快便找出一堆错漏之处,以之询问,三人既不狡辩、更不承认,皆闭口不言。
心中清楚,现在与当初李思文、屈突铨、程处弼三人之处境一般无二,是否承认罪名并不重要。
要的只是一个借口。
很快,兵部将一应罪名整理妥当,相关资料移送至御史台,正常程序是由御史台核实之后发起弹劾,之后或认罪、定罪,或由刑部、大理寺予以审理。
与此同时,一份来自于贞观书院的检举揭发材料也一并送至御史台……
晌午时分,阴沉沉的天空又飘起雪花,庭院里移栽过来的柏树在寒冬落雪时节依旧树干挺拔、郁郁苍翠。
刘祥道坐在值房书案之后的椅子上喝了口热茶,目光看着窗外庭院里的翠柏,心情并不美好。
在他对面,御史中丞孙处约仔仔细细将一大摞兵部移交的资料看完,伸手捏了捏眉心,道:“下官已经看完,其中诸多罪名与当初李、程、屈突三人极其相似、并无二致,若说有,都是一些陈年积弊、军中潜规,并不能摆上台面。可若说没有,罪证却实实在在、并非捏造,几乎不能脱罪。”
刘祥道收回目光,很是无奈:“这三人也是个糊涂的,李、程、屈突三人因何被审查、调离,他们心知肚明,却为何上任之后依旧犯下同样错误?”
孙处约苦笑道:“这倒是冤枉了他们,只是他们刚刚上任尚未能完全掌控,一些摆不上台面的规则依旧在下面运行……譬如每年冬天由民部下发的才买煤炭之钱款,这些钱款是由民部根据市价以及用量统一计算得出。但实际上每一处衙门、率府都有自己常年合作的商贾,价格较之市价略低,而节省下来的这一部分便会由官员、将领们或私下分润或计入伙食补贴,平常时候没人计较这个,此前李、程、屈突三人便因此遭受审查……曹怀舜等人虽然并未分润这笔钱,却享用了以之作为补贴的伙食,难言无辜。”
既然是“赃款”,无论以何等方式受益都等同于犯罪,虽然并不会因此获罪,但只要有人咬住不松口,事涉东宫之防卫安全,曹怀舜等三人便必须调离。
兵部的目的也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