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0章 琴碎人断肠,知音唤知音(2 / 4)

着,像一幅淡泊的山水画,与这片喧嚣的悲伤格格不入。

提口气,也是因为他太正常了。

正常得,像个死人。

他的眼睛睁着,却没有任何焦距。他的背挺得笔直,却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。

他就像一尊用千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塑像,精致,易碎,且毫无温度。

礼铁祝的目光,落在了他怀里的那把琴上。

〖悲伤之琴〗。

然而,此刻这把琴,所有的琴弦,都已经断了。

断弦的琴,配上一个心死的人。

这画面,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哭喊,都更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,绝望。

礼铁祝知道闻艺的悲伤。

亡妻之痛。

那是所有悲伤里,最无解,也最纯粹的一种。

它不像礼铁祝的愧疚,充满了鸡毛蒜皮和自我拉扯。它就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,利落,一刀下去,直接剜掉了你心里最重要的一块肉。

没有道理可讲,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
就是失去了。

永远地。

礼铁祝看着闻艺,忽然有点羡慕他。

自己的悲伤,像一碗馊掉的隔夜饭,里面混着米饭、菜叶、肉汤、还有几只苍蝇,乱七八糟,恶心巴拉。

而闻艺的悲伤,像一杯顶级的苦艾酒。纯粹,浓烈,后劲十足。虽然能要人命,但至少……姿态好看。

“哥们儿,你这悲伤,是VIP定制版的啊。”礼铁祝在心里吐槽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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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走到闻艺面前,学着他的样子,盘腿坐下。

他知道,任何语言,在此刻都是苍白的。

你跟一个失去挚爱的人说“节哀顺变”,就像跟一个破产的人说“钱财乃身外之物”。

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
不挨顿揍,都算对方有涵养。

那该怎么办?

礼铁祝看着闻艺那双空洞的眼睛,又看了看他怀里那把断弦的琴。

他忽然明白了。

对一个音乐家来说,最懂他的,不是人。

是知音。

而在这片只能用“悲伤”交流的森林里,什么,才是真正的“知音”?

不是同情,不是安慰。

是……共鸣。

是你也掏出一颗稀巴烂的心,跟他说:“嘿,哥们儿,你看,我的心也碎了,虽然咱俩碎的不是一个款式,但碎了就是碎了。”

礼铁祝深吸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
他没有说话。

他只是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,将那九座压得他差点魂飞魄散的大山,将那九种最终化为他力量源泉的愧疚,原原本本地,毫无保留地,像放电影一样,在自己的脑海里,重新过了一遍。

一股奇特的能量,从他体内散发出来。

那九种颜色,再次浮现。

如山般厚重的褐色,在他身后,幻化出父亲那日渐佝偻的背影,和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冰冷的直线。

礼铁祝在心里,平静地诉说着。

“我爸走的时候,我骗了他。我跟他说,他能好起来。其实我知道,他不行了。我只是害怕,害怕他走了,我怎么办。我用我自私的‘孝顺’,把他最后那点有尊严的时间,全换成了无意义的痛苦。我这不叫孝,我这叫绑架。这是我的第一愧。”

如海般包容的蓝色,在他身侧,幻化出母亲那花白的头发,和那张被小心翼翼推到他面前的,承载着一个家全部希望的银行卡。

“我妈,一辈子没享过福。我创业失败,欠了一屁股债,她拿出自己的养老钱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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