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了,然后呢?
“呜。。呜呜。。。。” 滚烫的眼泪,毫无征兆地从李守仁那干涩的眼眶中汹涌而出,顺着他肮脏不堪,布满冻疮和泪痕的脸颊,肆意地流淌。
他死死地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拳头,用力之大,几乎要咬出血来!
他不能,也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!
但他的身体,却因为这剧烈冲突的情绪而不受控制地地颤抖起来,如同秋风中最一片凋零的落叶。
就在这时。
一只戴着手套的手,毫无预兆地,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李守仁浑身猛地一僵!所有的情绪在瞬间被冻结!他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般,猛地回过头!
只见两名身穿土黄色军大衣眼神冰冷如刀的日本宪兵,不知何时,已经如同鬼魅一般,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。
他们的身影,完全笼罩住了蜷缩在墙角的他。
其中一名宪兵,用生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华夏语,冷冷地说道:“李守仁,跟我们走一趟,大队长阁下要见你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冰冷的铁锥,狠狠地戳进了李守仁的心脏!
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走廊漫长而幽深,他们在一带有金属包边的实木办公室大门前停下。
门上没有任何标识,只有一个冰冷的,黄铜制成的门牌号,反射着头顶灯光幽冷的光泽。
一种无形的、沉重的威压,从这扇门后透出来。
一名宪兵上前一步,抬起手,用指关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、极有规律地敲了三下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短暂的沉寂后,门内传来一个冷淡的日语声音:
“はいれ。”
门被推开。
“报告大队长阁下!李守仁带到!” 带路的宪兵立正,顿首,声音洪亮地报告。
“哟西,你们先出去。”
“嗨伊!”
宪兵离开,办公室陷入沉寂。。。
时间,一秒一秒地流逝。
终于,在令人窒息的压抑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,一条悠介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他的目光,如同两把经过冰水淬炼,锋利无比的手术刀,毫不留情地落在李守仁的身上,从上到下,缓慢地审视着这个衣衫褴褛,浑身污垢,脸上混杂着血污,泪痕和绝望的华夏男人。
那目光中,没有丝毫对一个人刚刚经历人间惨事的怜悯,也没有征服者常见的傲慢,只有一种纯粹的评估,算计。
良久,一条悠介终于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并不高,甚至有些低沉。
“李守仁。”一条悠介直呼其名,没有任何称谓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名。
李守仁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电击了一般,下意识地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。
一条悠介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,继续用那种冰冷的,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道:“你的女儿,小娟,已经苏醒了。
山口军医的最终报告已经出来,结果,很乐观。”
一条悠介目光牢牢锁定李守仁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,清晰地说道:“脑部,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,因此,没有进行风险极高的开颅手术。
这也就意味着,只要后续恢复顺利,精心调养,她不会留下明显的后遗症。
一段时间后,完全可以恢复到像正常孩子一样,跑,跳,生活。”
听到这一句句如同天籁般的诊断,李守仁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,猛地冲垮了他心中那堵由恐惧,绝望和悲伤筑成的堤坝!
他激动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原本因为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