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正青缓缓点了点头,语气恢复了平静:“可以。宪兵队的职责是维持占领区秩序与军纪,不会干涉野战部队的正常军事行动。
只要派遣军的行动符合军纪与陛下的诏令,我这边,自然不会有任何阻碍。”
“不过,”周正青话锋一转,迎上鸠彦王的目光,“既然提到了军纪,我作为宪兵负责人,必须提醒阁下。
根据我掌握的情况,之前华中派遣军各部军纪涣散,抢劫,偷盗,滥杀无辜的情况时有发生,这是十分恶劣的行为。
也是我们宪兵决不允许发生的情况,皇军代表的是天皇,绝对不允许发生抹黑天皇的行为!
如果以后这些行为得不到遏制,不仅会激化华夏民众的反抗情绪,也会影响部队的战斗力。
我建议,在整编部队的同时,必须加强军纪整肃。”
“你在教我如何治军?”鸠彦王眯起眼睛。
“是的。”周正青毫不示弱:“职责所在,不得不提醒。如果阁下做的不能让我们宪兵满意,我们宪兵会毫不犹豫整肃军纪。”
这又是一步的棋,表面上是在提醒和警告,实则是在为将来可能的干预埋下了伏笔。
鸠彦王冷笑一声:“如何治军,我自有分寸,不要再把手伸得太长。”
一场激烈的交锋,暂时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告一段落。
鸠彦王拿到了名义上的最高指挥权和城外的军事行动自由,但南京城这个核心,依然被周正青牢牢握在手中。
景仁的插科打诨,恰到好处地充当了缓冲和调解人的角色,既维护了皇室内部的表面和谐,又实际支持了周正青对南京的控制。
然而,三人心中都清楚,这只是开始。
鸠彦王不会甘心只当一个军事指挥官,他要的是能产生实际利益的控制权!
而周正青也不会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。
餐厅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,墙上的影子随之扭曲。
鸠彦王重新拿起筷子,夹了一块刺身,动作机械地送入口中,仿佛刚才的激烈交锋从未发生。
但仔细看,他的手背青筋依然微微凸起,咀嚼的动作也过于用力。
周正青则重新落座,端起酒杯,却没有喝,只是看着杯中清澈的液体,若有所思。
他在计算,计算刚才的谈判中获得了多少,失去了多少,以及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鸠彦王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。
自己能守住南京这块地盘多久?
景仁亲王最是悠闲,他夹起一块烤鱼,细细品尝,然后满意地点点头:“这鱼不错,应该是从本土运来的吧?在华夏,还能有这样的食材,实属不易。”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,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口角。
“是的,殿下。”周正青答道,“是今天早上刚到的商船带过来的。”
“不容易啊。”景仁亲王感叹道,目光扫过两人。
餐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。
但这沉默与之前的剑拔弩张不同,更像是一种休战状态,双方都在重新评估形势,积蓄力量。
周正青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。
夜色中,天津一片漆黑,只有零星几处灯光。
“拓人在想什么?”景仁亲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没什么,在想南京的事情,殿下。”周正青收回目光:“只是在想,南京城的重建工作该如何开展。光靠镇压是不够的,必须让这座城市重新运转起来,为帝国提供物资和人力。”
“哦?”鸠彦王抬起头,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,“你有何计划?”
“初步的想法是,先恢复基本市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