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坚硬的、名为隔阂的疙瘩,忽然被这细微的温情融化了一角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轻声开口,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“张杭。”
她唤道,目光直视着他:
“我们接不接受你,是我们的事儿,雨琪接受你,是她自己的选择,将来是你们俩过日子,所以,她点了头,我们做父母的,也只能......”
她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用词,最终没有说出祝福那两个字,只是道:
“怎么说呢?我对你,心里还是有气的,一想到你曾经那样瞒着我们,让雨琪一个人承受那么多,我这心里就堵得慌,过不去。”
张杭立刻点头,态度谦卑:
“应该的,赵姨,确实是我做得混账,您生气是应该的,怎么骂我都认。”
赵娟看着他低眉顺眼、毫不辩解的样子,再看看女儿那副非他不可的坚定神情,心里那点怨气又不由消散了几分。
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桌上其他几位姿容出众、却相处融洽的女孩,最终落在了沉稳大气的沈清柔身上。
“今天看你求婚。”
赵娟的声音柔和了些许,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感慨:
“沈小姐她们哭得稀里哗啦,那眼泪是真的,是替雨琪高兴,也是真心祝福,阿姨是过来人,看得明白,我和你乔叔就一个要求,你得记住今天的誓言,记住你曾经犯的错,更要记住你对雨琪的承诺,我们老了,别的不图,就图女儿一辈子开开心心,我们......不想再看到她伤心落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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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已然是在明明白白地给台阶下了!
张杭如释重负,立即双手捧起酒杯,语气郑重得宛如起誓:
“谢谢!谢谢乔叔,谢谢赵姨!你们的理解,对我来说太重要了,我张杭在此保证,一定永远对雨琪好,绝不辜负她的选择,绝不辜负二老的宽容!”
乔亮闷头喝了一大口酒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也压下胸中的万千思绪。
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一直默默陪着的张承文,声音粗哑地问:
“都求婚了,那人生大事儿,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?什么时候办婚礼?总得有个章程。”
王彩霞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话,又热情地给赵娟舀了一勺醇香扑鼻的蟹粉狮子头:
“是呀是呀!娟儿,这下咱们可是真真正正的亲家了,亲上加亲呢!”
赵娟没好气地白了王彩霞一眼,话里带着刺:
“那照这么说,我的亲家可真不少呢,个个都这么热情,我怕是应付不过来。”
一旁的吕宝蓉闻言,微微一笑,正细心为怀了二胎的于晴剥着螃蟹的她温声接口,语气平和却自有力量:
“是啊,咱们家的亲家是挺多的,不过,大家庭才热闹,才兴旺嘛,你看于晴现在又怀上了,家里孩子多,逢年过节才更有烟火气,更像个家。”
沈清柔适时开口,声音温润如水,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:
“赵姨,您放心,在这个家里,我们都把雨琪当亲妹妹看待,上次她想学插花,我立马把家里合作的花艺师请来专门教她,她前阵子偶然念叨了一句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糕,凌妃姐半夜让司机跑了二十多公里,愣是买回来还热乎的,在这里,没人会让她受委屈。”
赵娟凝视着沈清柔,眼神里带着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。
她早就看出来,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才是这群人的主心骨,是稳定后方的基石。
其他人看她时眼神里的信服与尊重,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,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。
“小柔。”
赵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