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台去买橘子的那个经典片段时,老师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,不少情感丰富的同学眼圈微微发红,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感动的氛围。
张文欢听着,心里却有些恍惚。
爸爸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笨拙而令人心酸的时刻。
他永远是强大的、从容不迫的,像一座巍峨而可靠的山。
给予她们姐妹和妈妈们的是最顶级、最毋庸置疑的庇护和物质关爱。
他的背影,无论是在书房处理文件的专注侧影,还是在庭院里散步的悠闲步伐,永远是挺拔、沉稳而充满力量的。
她努力想象,也无法勾勒出爸爸步履蹒跚、需要她搀扶的样子。
然而,一丝莫名的酸涩却毫无预兆地涌上鼻尖,让她喉头有些发紧。
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,仿佛要把这点不合时宜、也无法言说的情绪抛开。
课间操是雷打不动的跑圈和广播体操。
站在广阔而略显陈旧的塑胶操场上,穿着与周围别无二致的蓝白校服,做着千篇一律、节奏固定的动作,张文欢偶尔会感到一种奇异的抽离感。
周围是上千个为了不确定的未来而奋力奔跑、拼命内卷的同学,他们脸上的表情或认真,或疲惫,或麻木。
而她站在这里,更像是一种必要的生活体验和冷静的观察。
她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早已被父母铺就了最华美、最坚实的地毯,但这条金光大道具体通向哪里,终点站着怎样的自己,她还在思考和探寻。
第四节课是英语。
老师抽读课文,点到了周志羽。
他有些紧张地站起来,捧着课本,磕磕巴巴地读起来,发音带着明显的中式味道,几个复杂的辅音连读更是含糊不清,引得底下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。
周志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老师无奈地示意他坐下,目光在教室里搜寻,最后定格在张文欢身上:
“张文欢,你来读一下下一段。”
张文欢平静地站起来,拿起课本。
她没有立刻读,而是稍微清了一下嗓子,仿佛在调整状态。
随即,一口流利、地道,带着些许伦敦西区优雅口音的英语便如同溪流般自然流淌出来。
她的语速不快,但节奏分明,重音、连读、语调起伏掌握得恰到好处,自然得如同母语者。
她读的不仅仅是单词和句子,更像是在用心演绎这段文字背后所蕴含的情绪和画面感。
教室里鸦雀无声,连窗外的鸟鸣都仿佛消失了,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。
英语老师眼中也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叹。
读完,她轻轻坐下,姿态依旧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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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志羽立刻凑过来,压低声音,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崇拜:
“欢哥,你这也太牛了!跟BBC纪录片里的播音员似的!你这口语到底怎么练的?有什么秘诀没?”
张文欢瞥了他一眼,眼神平静,语气淡淡道:
“没什么秘诀,小时候,我一个妈妈天天晚上用纯英文给我念睡前故事,从小听到大,习惯了。”
她说的是乔雨琪妈妈,一位真正的语言学家。
周志羽自然以为是安佳玲,立刻啧啧称奇:
“阿姨真是深藏不露!文武双全啊!”
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如同冲锋号,瞬间点燃了整个教学楼。
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教室,脚步声、喧哗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,目标明确地冲向同一个地方......食堂。
“冲啊!为了糖醋里脊!为了红烧排骨!”
周志羽一手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