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父亲描绘的那个秋日午后,枫叶如火,少女明媚的笑声在山谷回荡,而那个清冷孤高的少年,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她抓起一把混合着落叶的泥土,缓缓撒入墓穴,覆盖在那两个并排的骨灰坛上。泥土簌簌落下,带着草木的清香和秋日的微凉。
缱绻长老带领众狐族子弟,齐齐躬身行礼,默哀送别他们的君上与那位只存在于传说和君上思念中的君后。
谢籍和夙夜也郑重地行了一礼。他们能感受到这其中跨越数千年的深情与遗憾,终于在此刻画上了一个圆满而又令人唏嘘的句点。
小炤亲手将泥土一捧一捧地填平墓穴,没有动用任何法力,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女儿,为父母做着最后的安葬。每一捧土,都像是将一段过往、一份思念轻轻掩埋。
墓冢垒成后,她取来一块早已备好的青玉石碑,立于墓前。碑上没有冗长的铭文,只有寥寥数字:“先考胡衍先妣阿商合葬之墓”,落款是:“女小炤泣立”。
阳光透过红枫的缝隙,恰好落在墓碑上,将那两行字映照得清晰而温暖。
清风拂过,卷起几片艳红的枫叶,打着旋轻轻落在新坟之上,宛如天然的祭奠,又似那红衣少女翩然而至,终于与她的衍郎重逢。
小炤站在墓前,久久不语。
素白的衣袂在秋风中微微飘动,与她身后漫山遍野炽烈的红形成鲜明对比。她脸上泪痕已干,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平静。
数千年的等待与分离,于此终结。所有的爱恨嗔痴,都化作了这红枫谷中的一抔黄土,一缕清风,以及那永不褪色的如火枫红。
他们终于可以在这片定情的山谷中,长相厮守,再不分离。
小炤最后从怀中取出一对玉环——那对爹娘定情的信物,悬挂在枫树上,便转身离开。
走得几步,便听闻玉环随风叮咚作响,像是胡衍和阿商在满心欢喜窃窃私语。
离开红枫谷,小炤并未停歇,她手捧另一个装着绯月骨灰的坛子,在缱绻长老的引领下,来到了青丘狐族世代安息的墓园。
此处与红枫谷的炽烈绚烂不同,气氛更为庄严肃穆。古木参天,松柏长青,一座座墓碑静静矗立,记录着狐族悠长的岁月。
缱绻长老在一处干净整洁的墓穴前停下脚步。墓穴旁,是一座稍显古旧的坟墓,墓碑上刻着“胡氏阿沅之墓”。
小炤走到墓穴前,缓缓跪下,将绯月的骨灰坛轻轻放入其中。
“妹妹,”她望着坛子,声音轻缓,“我把你送回来了,送到你娘亲身边。”
如今,一切都已烟消云散。绯月用最决绝的方式,证明了她对青丘的忠诚,对爹爹的维护,也洗净了所有的怯懦与彷徨。
她亲手捧起泥土,缓缓覆盖在骨灰坛上。动作轻柔。
墓冢垒好,小炤立起一块新的石碑,与阿沅的墓碑并肩。
碑上赫然刻着:“青丘少主绯月之墓”几个大字。
她在做这些的当儿,谢籍却去到在远远角落观望的守墓老狐面前。
他做出讲话的模样,其实并未发出半点声音。
“阿巴阿巴……”佝偻瘦小的老狐抬起头,疑惑望向他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表示自己既听不见,又不会讲话。
“晓得你个狗日卖屁眼的老杂毛会装。”谢籍这回讲出声来,“给你看一个物件。”
他一边讲一边伸手入怀,旋即摸出一个戒指,用两根手指夹着展示给老狐看。
老狐瞧得分明,脸色瞬间一变,惊觉不好——这是他偷偷给绯月的戒指,本该只有天知地知,眼前这人如何得知?
再望谢籍,却是一张森森笑脸。
他立刻明白自己已经暴露,当下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