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中一片死寂,只有谢籍拳脚到肉的闷响和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林夫人和几位长老已经完全石化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他们看到了什么?那个弹指间化去千年灵松,威压让他们喘不过气的楚风,此刻正像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木桩,被谢公子用最原始的方式暴揍?
过得半晌,谢籍似乎终于打累了,或者说觉得再打下去这沙包就不经打了,这才停了手,甩了甩手腕。那十张千钧符的流光缓缓从他拳头上散去。
再看楚风,早已不成人形。一张脸肿得如同发面馒头,眼眶乌黑迸裂,鼻子歪在一边,嘴巴也斜了,满口牙齿估计没剩几颗好的,鲜血混合着口水不住往下淌。
浑身更是没一块好肉,青紫交加,肋骨明显塌陷下去几块,气息萎靡到了极点,只有那偶尔转动一下,充满无尽恐惧和怨毒的眼珠,证明他还活着。
谢籍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,拍了拍他那肿胀不堪的脸颊,发出“啪啪”的轻响。
“喂,狗日的,还能听见老子说话不?”
楚风喉结滚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漏气声,带着血沫。
“听着,”谢籍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,眼神变得有些冷冽,“今天留你一条狗命,不是小爷我心善,是嫌脏手,也嫌脏了林家的地。”
“滚回你的天衍宗,告诉你那什么璇玑子师父,还有你天衍宗能管事的人。”
谢籍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瞧着瘫软如泥,却仍被定身符定着的楚风。
“给你们三天时间,带上赔礼——方才毁去的千年青霞松,要更好的,双倍奉还。再备上厚礼,登门向林家和我……泰水大人赔罪。”
“若三日之后,无人前来,或者来的不是赔礼道歉之人……”
“那说不得,老子只好亲自去你们天衍宗的山门……拆几块匾额,揍几个不长眼的,顺便问问璇玑子老道,是怎么教出你这等丢人现眼的玩意。”
“滚吧。”谢籍像赶苍蝇般挥了挥手,解除符箓禁制,“别死在这儿,晦气。”
楚风挣扎着,用尽最后的气力,连滚带爬,甚至顾不上使用遁光,就那么手脚并用地向外滚去,留下一地血迹和破碎的衣衫。
那模样,急急如丧家之犬,忙忙似漏网之鱼,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翩翩公子,高深莫测的形象。
瞧谢籍此番模样,洪浩心中不禁暗叹——这一回,惹下这桩祸事,这小子怕是没得躲了。
一阵短暂寂静后,林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像是要将先前里所有的惊惧,担忧,后怕都吐出来。
她望向谢籍,眼神复杂,有感激,有震惊,有疑虑,但更多的却是……安心和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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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……谢公子,”林夫人声音有些发颤,却带着欣喜,“多谢……多谢你为林家解围。那青霞松……没了便没了,只要你们平安回来就好。先前讲的……可都是真的?”
“自然都是真的。”谢籍浑不在意地摆摆手,笑道,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有我和小师叔在,管他什么天衍宗地衍宗,来了都得讲道理。不讲道理……”他嘿嘿一笑,“那就打到他们讲道理。”
“我不是讲这个……”林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能操持偌大的林府,岂是没有斤两的泛泛之辈,“我是讲你和潇儿的事情。”
只要坐实了谢籍是自家女婿,那什么天衍宗璇玑子自然不足为虑。
谢籍一呆,挠挠头望向林潇,只希望她能站出来讲,方才只是为了解围的应急之策。
林潇却不搭话,只对林夫人讲:“娘亲,洪师叔他们一行舟车劳顿,先让大家安顿歇息。”说着一指轻尘搀扶的朝云,“呃,你看还有一个伤重昏迷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