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——”
他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,剑意如海水退潮般急转直下,踉跄后退,最终单膝跪地,以手撑地,才勉强没有倒下,但周身气息已然是萎靡到极点。
万剑台,被斩断了。
平台之上,一片死寂,落针可闻。
“你……你斩断了这万剑台?”戮剑一脸惊骇,瞧着慢悠悠上前的洪浩艰难开口道。
尽管事实俱在,巨大的荒谬之感还是教他难以相信,非要洪浩自己亲口再确认一回。
“是老子斩断的,你莫非还要老子赔钱不成?”洪浩并不知万剑台来历典故,更不知自己这一剑意味着什么,只道戮剑在肉痛平台被毁。
“恕老夫眼拙……你用的什么剑?”
“呃,这个剑。”洪浩说罢很自然抬手,把刚才用来斩断万剑台的烧饼晃了两晃,随即递到嘴边,狠狠咬了一大口。
“咔嚓。”清脆的咀嚼声,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在场所有人,全都将目光聚集在洪浩……和他手里那缺了一口的烧饼上。
烧饼。
一块凡俗市井,一文钱一个,最普通不过的烧饼。
就是这玩意儿,斩断了万剑台,斩断了青霄剑宗立宗之基,万载荣耀的象征。
“噗——”
戮剑宗主本就气息紊乱,心神激荡,此刻亲眼看见洪浩若无其事地啃着那凶器……
极致的荒谬感,与他毕生信奉,乃至以身相殉的剑道理念,产生了无法调和的剧烈冲突。
他只觉胸口一闷,喉头一甜,又喷出一大口鲜血,气息再次激荡,整个人摇摇欲坠,眼神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——那是道心彻底崩裂的征兆。
“宗主。”
“师兄。”
五大长老见状,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惊骇,纷纷惊呼出声,想要上前搀扶,却又忌惮看向洪浩,不敢妄动。
洪浩见状,扬扬手示意,让他们赶紧上前自行施救。“我没你们这般铁石心肠,老子教训儿子,总是望他听话变乖,免得再去让你娘辛苦。”
众人这才赶紧上前围住戮剑,输气的输气,喂药的喂药,七手八脚乱作一团。
此刻,已经有许多青霄剑宗的弟子听见动静,纷纷赶来,但却不敢上前,只在万剑台外围半空,密密麻麻围了一圈。
“你们来的正好,老子今天就免费给你们授课一回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,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。” 他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一天到晚,就知道人、妖、魔、鬼、怪,分得清清楚楚,打得你死我活。看见妖就要除,闻到魔就要杀,管他娘的前因后果,是非对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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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万剑台的裂痕边缘,指着那光滑如镜的断面,又指了指远处气息奄奄的戮剑:“你们觉得你们厉害,是为什么?不就是仗着祖师爷厉害,传下来点东西,一代代叠加,觉得自己底蕴深厚,传承有序,就了不起,看谁都是蝼蚁,看谁不顺眼就要替天行道。”
“狗屁。” 洪浩啐了一口,“你们那祖师爷再厉害,他也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,也得吃饭拉屎。他传下来的剑,是让你们护卫苍生的,不是让你们拿来划分三六九等,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。”
他指着炎剑:“你觉得你修火厉害,烧得痛快,看谁不顺眼就想一把火烧了,可你挨了耳光,脸不一样会肿,心不一样会慌?”
指着寒剑:“你觉得你冰封万里,控制一切很牛,可你被抽飞的时候,不一样疼得龇牙咧嘴?”
指着律剑:“你觉得你掌握法典,规矩最大,可你那破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