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礼又激动了。
小羽看向一直沉默却表情纠结的孟岐,问道:“我需要向这厮解释吗?”
孟岐摇头道:“你不用向任何人解释,除非太后召你问询。”
顿了顿,他又环顾四周,叹气道:“钦天监的规矩,大家都懂。
平日里大家各干各的,个人之事务自己做,最后只需向陛下负责。
只有联合负责一件大事时,任务之主管,才能因为相关之事诘问其他同僚。”
小羽道:“我今天出门闲逛,肚饿了准备吃早饭。
忽然听到摊子边有人在讨论‘祖龙崩,大秦亡’这种大逆不道的谶言。
我很有主观能动性地为国分忧,有问题吗?”
孟岐摇头道:“不仅没问题,你有此心,还值得嘉奖赞赏。”
阳礼木着脸道:“贫道与李由将军素无交情,与赵总管都没见过几次,贫道无缘无故巴结他们,图啥?”
孟岐又摇头道:“阳礼道友莫要多想,老夫知道你是钦天监主管之一。赵总管找上门,该你接待,也该你将事情处理好。”
顿了顿,他又道:“不过,谶语从来不是小事。
别说将军府一个总管,即便李由亲自来了,也该挡在外面。
他不该来钦天监,更不该在钦天监对一位大天师耀武扬威、耍弄权威。”
阳礼还是不服,“可花员外只是个普通人,他只是——”
孟岐抬手将他的话打断,沉声道:“即便花员外最终被证明是无辜,羽天师怀疑他、要抓他审问,又怎滴?
大天师若连这点权力都没有,还有脸说‘调和阴阳、掌控乾坤’?”
阳礼沉默下来。
孟岐朝周围人挥挥手,“都散了吧!羽天师,你跟我来。”
等进入内殿,孟岐问道:“你在咸阳街市上逛了一圈,感觉如何?”
小羽叹道:“咸阳繁华得过了头,大秦必须亡。”
孟岐惊讶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
必须亡,和必定要亡,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若她说“咸阳繁华,权贵奢靡,大秦必亡”,他不会惊讶。
小羽沉吟道:“前辈觉得我当街抓花员外的行为,对不对?”
“手段有些偏激,但道理上说得过去。”
孟岐叹道:“你也别怪阳礼。相处久了,你会明白,他其实比较热心肠。
劝你放人,绝对不是巴结李由。
而是见你初来乍到,什么都不懂,避免你惹到麻烦。”
“我不怪他。”小羽摆了摆手,又问:“前辈可知道,我为何手段偏激?”
“你本性如此。当惯了宰衡,连黄大仙都砍死了,你会真心在意贵人的威仪?
阳礼觉得是大麻烦,你却完全不在乎。”孟岐道。
小羽摇头道:“按我本性,我不仅不会抓花员外,还要加入他们,一边吃饼一边讨论谶言,一起看赢氏大秦的笑话。
我恰恰不能随性而为。
因为昨晚我已加封为天师,天师之权,沉甸甸压在我肩上。
身为天师,拥有天赐之权,就该履行天师的义务。
天师如此,人间皇朝也如此。
赢氏大秦并不是神州中华的主人,只是神州人道的一代掌舵人。
掌舵人享有天赐之权、天赐大福,也得履行更大的职能。
人道之舵手,该有什么职责?
引领人道走向更大的辉煌!
现在咸阳繁华过了头,舵手眼花缭乱,看不过来,也享受不过来,沉沦在富贵乡里,唯一理想就是享尽人间至乐。
理想就是方向,连方向都迷失了,舵手自然该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