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会玩鹰的社会大哥。
谁不想?
可想,和“占有”,是两码事。
就像你喜欢一个明星,你可以买他的专辑,看他的演唱会,为他呐喊助威。
但你不会觉得,他这个人,就该是你的。
你不会因为他跟别人谈恋爱了,就跑去给人家寄刀片。
那不叫喜欢。
那叫变态。
而郎月,就是那个最极端的,私生饭。
她爱这个世界,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。
所以,她想把这一切,都据为己有。
当她发现自己做不到时,她就疯了。
她选择了,毁掉这一切。
“我得不到的,谁也别想得到。”
这逻辑,听着耳熟吗?
像不像你小时候,你妈不给你买玩具,你就在地上打滚,哭着喊:“你不给我买,我就把这个店给砸了!”
一个活了很多年的魔,她的心智,竟然还停留在一个,得不到糖果,就要哭闹打滚的,巨婴阶段。
想到这里,礼铁祝心里那点同情,又多了一点。
多了一点,为人父母般的,心累。
“唉……”
礼铁祝叹了口气,也顾不上背后的伤了,他看着她,用一种你跟你家青春期叛逆的闺女讲道理的语气,说道:
“我说,大妹子啊……”
“不是我们不想要。是我们要不起。”
“你说的那些东西,金钱,权力,美貌……那玩意儿,就像办信用卡。额度越高,你还得越辛苦。稍微不留神,就利滚利,最后成了卡奴,一辈子给银行打工。”
“我们这群人,啥家庭条件啊?穷得叮当响。我们连申请信用卡的资格都没有,你非要塞给我们一张无限额度的黑卡,那不是对我们好,那是想让我们死啊。”
“我们,就想踏踏实实地,用自己的血汗钱,吃碗热乎的,这就够了。”
“你那个……太高级了,我们玩不转。”
这番话,说得,很实在。
也很残忍。
直接点明了,我们不是境界高,我们纯粹是,穷。
朗月听着这番话,呆了很久。
她那半透明的身体,在虚空中,微微晃了晃,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。
她好像,听懂了。
又好像,没完全懂。
她那清澈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茫然,一丝悲哀,最后,都化作了一声,悠长的,解脱般的,叹息。
“是吗……”
“原来……是我错了……”
“原来,不想要,才是最强大的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给众人听,又像是在说给自己那被嫉妒囚禁了亿万年的,可悲的灵魂听。
说完,她笑了。
还是那种,惨然又释然的笑。
她对着众人,微微地,欠了欠身。
那是一个,很古典的,很优雅的,万福礼。
像一个即将远行的公主,在和她的臣民,做最后的告别。
然后,她转过身。
毅然地,一步一步地,走向了那个正在不断崩塌、湮灭的,嫉妒地狱的,出口。
那扇门的背后,是无尽的,深邃的,冰冷的,虚空。
她没有回头。
她的身影,就那么,消失在了那片比黑夜更深的,黑暗之中。
地狱,彻底崩塌了。
漫天的光点,也终于,落尽。
世界,重归寂静。
只剩下,十六个伤痕累累的,精神恍惚的,灵魂仿佛被扒光了扔在手术台上反复解剖了一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