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倒霉蛋。
他们站在虚空中,你看我,我看你,气氛,一度十分尴尬。
过了很久很久。
礼铁祝才长长地,吐出了一口气,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。
他看着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,眼神复杂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叹了口气,用他那纯正的东北口音,感慨了一句:
“唉……这娘们儿,说到底,也是个可怜人啊。”
他这话,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
是啊,可怜。
就像一个用尽一生,去追逐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影的人。
最后发现,自己,才是那个幻影。
这世上,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吗?
所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,脸上都带着一种“大哥别说二哥,咱们刚才也挺可悲”的,劫后余生的唏嘘。
然而,就在这片“人间有真情,人间有真爱”的和谐氛围中。
一个不和谐的声音,响了起来。
“不。”
是井星。
这个总是在大家以为事情结束了的时候,跳出来泼冷水的“茶仙”。
他摇着他那把已经有点破损的〖星光扇〗,脸上,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唏嘘。
只有一种,医生看着一个放弃治疗的癌症晚期病人时,那种理性的,冷静的,甚至有点残酷的,平静。
他看着朗月消失的方向,摇了摇头。
“她,还没得救。”
礼铁祝一愣:“啊?为啥?她不是都悟了吗?什么‘不想要才是最强大的’,这境界,比你刚才讲那什么经,听着还牛逼呢。”
“顿悟,不代表解脱。”
井星的目光,深邃得像一片星空。
“铁祝,我问你。一个抽了三十年烟的老烟枪,有一天,他突然看了一部关于肺癌的纪录片,吓得他当场就把烟扔了,发誓再也不抽了。这叫什么?”
礼铁祝想了想:“这叫……觉悟高?”
“不。”井星摇了摇头,“这叫‘应激反应’。”
“他不是真的不想抽了。他只是,被‘死亡’这个后果,给吓到了。”
“等过两天,他看到别人抽烟,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,他那三十年养成的习惯,那深入骨髓的尼古丁依赖,会像一万只蚂蚁一样,在他身体里爬。你信不信,不出三天,他就会找个借口,说‘我就抽最后一根’,然后,重新点上。”
井星的这个比喻,太形象了。
形象到,让在场好几个老烟民,都下意识地,摸了摸自己的口袋。
“朗月,就是那个老烟枪。”
井星的声音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嫉妒的毒,已经不是她皮肤上的一点癣。那是她呼吸的空气,是她流淌的血液,是她赖以为生的,操作系统。”
“闻艺的道德破妒曲,就像那部肺癌纪录片。它让她看到了‘嫉妒’这个行为,最终会导向‘毁灭’这个结局。她害怕了,所以她‘顿悟’了,她选择了‘放弃’。”
“可这,是靠外力强行让她刹车。不是她自己,真正学会了,如何开车。”
“她走出了我们这个‘嫉妒地狱’。可她走得出,她自己内心的那个,地狱吗?”
井星说到这里,顿了顿,他的目光,扫过每一个人,那眼神,看得人心里发毛。
“嫉妒的根,是什么?是‘比较’。”
“只要她还长着眼睛,还能看到这个世界。她就会‘比较’。”
“她走出去,看到一朵花,开得比她记忆中的任何一朵都美。她会怎么想?”
“她看到一对鸟,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。她会怎么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