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富时宣布完后,洪剑锋便开始进行初步分工,这里坐的都是领导,具体的工作还需要他们回去后各自进行分解。
会议节奏很快,没多久就结束了。
李仕山、刘基和洪剑锋跟着富时来到他的办公室。
办公室宽敞,却简朴得近乎严肃。
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贴墙而立,里面塞满了各类文件和典籍。
一张宽大的深色办公桌,一套半旧的皮质沙发,便是全部陈设。
洪剑锋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矮柜前,取出一个深色茶叶罐,这里面是富时惯喝的六安瓜片。
他捻了一小撮翠绿挺直的叶片,分别放入三个白瓷杯,提起热水壶,滚水冲下去,茶叶在水中翻腾舒展。
茶香弥漫开来,也让气氛没有那么严肃,但话题依旧沉重。
“情况都摆在桌面上了,”富时坐在单人沙发上,抿了口茶,“章化寻树大根深,孙浩民等人经营多年,关系网密不透风。”
“9·25专案要打开局面,光有线索和决心不够,必须找到一个有力的突破口,而且要快。”
洪剑锋坐在侧首沙发,身体微微前倾,眉头习惯性地锁着。
“从目前看,仓坪县的案子是个很好的引子。直接关联基层民怨,证据相对有形,有账目可追。但问题在于,仓坪天高皇帝远,地方势力盘根错节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刘基:“王守顺、周宝根以及他们的家属,虽然被刘基同志暂时稳住了情绪,但时间一长,对方不可能坐以待毙。”
“他们在当地的能量,不容小觑。威逼、利诱,甚至制造点‘意外’,都有可能。证人能扛多久,已经取得的证据链能不能完整保住,都是变数。”
刘基默默点头。
这正是他之前最大的隐忧。
别看他牵头组建了专案组,可手底下除了陈山河,几乎没有真正信得过、能顶事的人。
那种孤军深入、四面皆敌的窒息感,他体会得太深了。
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,自己那个专案组,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个吸引火力的“幌子”。
眼前这个,才是省里真正握在手里的“杀招”。
这时,李仕山开口了。他坐在富时对面的沙发上,姿态比另外两人稍显放松,但眼神异常专注。
“书记,剑锋主任,我有个想法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,“要想在仓坪真正撕开缺口,稳住我们的阵脚,光靠从上往下的压力,恐怕不够。得在仓坪内部,安下一个扎实的‘支点’。”
“支点?”富时看向他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“对。”李仕山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比划了一下,“一个能够有效影响、甚至主导仓坪县纪委工作,对当地那股旧势力形成有力制衡的支点。”
“简单说,仓坪县纪委书记这个位置,必须换成绝对可靠、能顶住压力、又能有效开展工作的人。”
洪剑锋眼神一动:“调整仓坪县的纪委书记?”
“是的。”李仕山点头,语气笃定,“现任那位,根据我们侧面了解,和孙浩民那条线牵扯颇深,根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
“不换掉他,我们在仓坪的调查会处处掣肘,证人和证据的安全也难有保障。”
“换上一个我们的人,不仅能保护案件顺利查办,更能以这个位置为基点,反向摸排县里可能存在的其他问题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”
富时沉吟着,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后,问道:“有道理。这个位置很关键。人选呢?你有什么想法?”
李仕山既然提出来,自然是早有腹案。
“我个人建议,可以考虑安江市检察院的陈山河同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