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嗨伊!” 山口军医身躯猛地一震,重重顿首领命。
作为随军军医,他习惯于服从。
作为深知一条悠介对此女童异常“关注”的知情者,他更明白这命令的分量。
即刻转身,对卫生兵及闻讯赶来的医护兵发出一连串急促而专业的指令:“立刻准备临时手术室!全面消毒!备皮!准备开颅包,剖腹探查包,骨科固定器械!紧急验血型配血浆!快!动作要快!”
士兵们依令小心翼翼地将小娟抬上担架,脚步匆忙却稳健地转向司令部内那间条件最好的,已被改为战地手术室的房间。
担架经过一条悠介身边时,他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小娟毫无血色的脸上,直至那抹微弱的生机消失在走廊拐角。
空旷的前厅顿时只剩下一条悠介,几名肃立的士兵,以及蜷缩在角落,面如死灰,魂灵仿佛已被抽走的李守仁。
李守仁听不懂日语,但他能看出来,那个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明显是医生,此时急匆匆跟随抬着小娟的几人走远,很明显是去救治了。
这给了李守仁希望。。。
一条悠介缓缓转身,冰冷的目光扫过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李守仁。
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极度的厌弃和一种秋后算账的酷烈。
他对着身旁的曹长,声调平淡地吩咐道:
“审问他,问出所有细节。”
语气平静无波,其中渗透出的寒意,却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冻。
吩咐完毕,一条悠介不再理会李守仁。
眼下,对他而言,保住这个“物品”的性命,是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。
至于那个卑微的,如同蝼蚁般的父亲李守仁,他的账,可以慢慢算。
一条悠介伫立在临时手术室门口,身影在昏暗的廊灯下拉得很长。
他阴鸷的目光牢牢锁在紧闭的门板上,那眼神深处翻涌的并非关切,而是精密的算计与彻骨的冷酷。
门楣上方,那盏为警示而蒙上红布的信号灯,在幽暗廊间像一只疲惫不堪却不肯闭合的血色眼睛,固执地亮着,宣告着门内正在进行的生死搏斗。
这场搏斗,关乎一个幼小生命的存续,更与他个人的盘算与利益紧密纠缠。
时间,在混杂着刺鼻消毒水和隐约血腥气的空气里,变得粘稠而缓慢。
将近六个小时的等待,对于门外之人,漫长得近乎一个世纪。
谍战:我是宪兵队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