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主卧里,他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晨曦渐渐染红天际,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。
伴郎团的八位俊朗青年,包括他的发小、挚友,早已齐聚客厅,穿着统一的深灰色伴郎西装,精神抖擞,空气中弥漫着男性古龙水和兴奋的气息。
江家的十几位近亲,如江林的姑姑、叔叔等,也早早到场,脸上洋溢着喜悦,屋里屋外,指挥若定,喜气洋洋。
庄园外,更为壮观的景象正在形成。
由近三百台顶级豪车组成的迎亲车队,已经开始按照预定的顺序缓缓集结。
打头的是一辆装饰着鲜花和玩偶的劳斯莱斯幻影花车,其后是清一色的劳斯莱斯、宾利、迈巴赫,再往后,是各种颜色炫酷、线条凌厉的限量版超跑,兰博基尼、法拉利、布加迪、柯尼塞格......宛如一场顶级车展。
它们静静地蛰伏在晨曦微光中,如同一条即将苏醒、准备去迎接公主的钢铁巨龙,引得早早守候在庄园外围道路上的媒体和路人阵阵惊呼,快门声此起彼伏。
檀宫这边,同样是张灯结彩,红色的绸缎和金色的双喜字贴满了门窗廊柱,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飘动。
穿着统一定制旗袍或西装的佣人们,步履轻快却有序地穿梭着,检查着最后的细节,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喜悦。
张杭站在主卧的落地阳台前,初冬清晨的微凉空气透过微微开启的窗缝扑面而来,让他因睡眠不佳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许。
他只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绸睡袍,腰带松松地系着,露出结实的胸膛。
指尖夹着一支燃烧了半截的香烟,猩红的火点在朦胧的晨光中明明灭灭。
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楼下院子里。
那里,满眼的红色喜字,在精心布置的景观灯照射下,显得格外醒目,甚至......有些刺眼。
它们像一个个烙印,提醒着他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雾,那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扭曲、消散。
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低语,带着连他自己都难以完全辨明的复杂情绪。
欢欢......今天,真的要嫁人了。
这个念头,从昨天开始,就像一根细小的藤蔓,不知不觉缠绕上他的心脏,时紧时松。
它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,而是一种沉甸甸的、弥漫性的怅惘,混杂着欣慰、祝福、不舍,还有一丝......仿佛自己珍藏多年的珍宝,即将被人郑重捧走的空落。
不知何时,安佳玲悄然走到他身后。
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,但依旧难掩其优雅的气质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双臂,从后面轻轻地、紧紧地搂住了他,将脸颊贴在他宽阔却微显僵硬的背脊上。
她感受到丈夫身上散发出的那丝不同往日的低沉与疏离,那是一种即使身处喧嚣中心,也无法完全融入的孤寂感。
她柔声开口,声音像羽毛般拂过他的耳畔:
“女儿是嫁人,是喜事,是天大的好事,江林家就在金陵,想见了,一个小时高铁就到了,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,而且江林说,未来他们大部分的时间,会在魔都,看你这两天,心情总是沉甸甸的,饭也吃得少,话也不多。”
“有吗?”
张杭没有回头,声音带着一丝宿醉般的沙哑和疲惫,反问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,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否认。
“有呀。”
安佳玲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
“大家都感觉出来了,只是看你不想谈,都不好多说,雨琪、小柔她们私下里都问我好几次了。”
张杭闻言,忽然低笑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