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禹的话音落下,无极殿内仿佛连元气漩涡的轰鸣都滞涩了一瞬。太皇天垂首的眼眸深处,骤然掀起惊涛。
梦心璃?叶炎?
这两个名字如同两道闪电,劈开了他心中某些混沌的疑团。人皇承运玺为何偏偏在此时此地重归完整?此前那场几乎撕裂玄真界的恐怖大战,核心似乎正是蚩黎魔君与那人皇玺器灵……
难道这一切的源头,真像太素老祖所说,竟真与自己太上宗有着脱不开的干系?
万千思绪如毒藤疯长,但圣人的本能让他将所有惊疑死死压入心底最底层。他头颅垂得更低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一丝无奈:
“前辈明鉴,圣女梦心璃……确已失踪多时。”他略微停顿,似在组织语言,“晚辈曾动用宗门‘真传魂册’感应,其上虽还留存她一丝本命魂火,未曾熄灭,但其方位却如堕五里雾中,缥缈难寻。晚辈……亦不知其踪。”
萧禹静静地听着。事实上,在太皇天念头泛起的刹那,答案的轮廓已然在他心中清晰。但他需要太皇天“亲口”说出来。
他确实曾以特殊手段观测过叶炎与梦心璃交织的命运轨迹,那并非简单的姻缘或因果,更像是一种互为表里、彼此锚定的“双生劫运”。
如今叶炎借助秘法金蝉脱壳,斩断了一切外在追踪的痕迹,气运虽看似衰竭,但这类天命之子最擅长的便是绝境逢生,气运低谷有时反而是触底反弹、攫取更大机缘的前奏。不将其彻底解决,终究是心腹大患。
而梦心璃,便是此刻那迷雾中,唯一还可能连着叶炎的、纤细却坚韧的“线”。
萧禹看着太皇天,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正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,包括猜测自己的意图与状态。他不能表现得过于“全知”,那会让这只受惊又狡猾的老狐狸彻底封闭心念,只进行最本能的机械反应。
虽然强行搜魂也能得到信息,但那会损伤这具圣人十重天“工具”的灵性,得不偿失。
于是,他顺着太皇天的话,平静追问:“别无他法?”
太皇天心中微微一凛。他刚才刹那间闪过的、最具可行性的那个念头,似乎未被察觉?他不敢赌,但此刻萧禹表现出的“不知”,反而让他稍稍安心——这说明这位前辈的读心并非无懈可击,或者……他有所顾忌?
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觉的侥幸,悄然滋生。他面上却露出凝神思索之色,沉吟了约两三息,才似刚刚想到般,谨慎开口:
“或许……有一物可试。”他抬眼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禹的反应,“梦心璃既为圣女,其命格气运与宗门至宝‘太上云书’曾有深度勾连。此书有洞彻天机、追索因果之能,若以其为凭进行推演,或有一线希望锁定圣女方位。”
这个答案,与萧禹从他心湖中捕捉到的那个最清晰的念头,分毫不差。
萧禹几不可察地颔首,语气依旧平淡:“既如此,唤它出来。”
太皇天却面现难色,连忙解释道:“前辈容禀,这太上云书……性子颇为奇特。它并非寻常法宝,需得……得其认可者,方能驱策推演。正因如此,历代能与云书沟通、作为桥梁者,方被立为圣女或圣子。外力强逼,恐适得其反,甚至引动书灵封闭,再难开启。”
他说的确是实情,心中却也存了一丝试探——若萧禹执意强行动用,或许能窥见其力量极限,或与太上云书产生冲突,届时……
萧禹似乎并未看穿他这层心思,只道:“无妨,召来便是。”
太皇天不敢再言,应了声“是”。他神色肃穆,双手于胸前结出一个繁复古印,口中吟诵起低沉玄奥的咒文。那咒文引动了清虚天最核心的法则,丝丝缕缕的混沌清光自虚空汇聚而来。
片刻,一本看似朴拙